应许之地(下)②【人民的名义【赵侯

Hello~有人吗~考完试肥来啦~

(其实是摸鱼的存货

So~先谈一章案情吧,下一章再谈爱情。。。干粮也是粮(手动狗头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某人的名字用火星文代替了(手动扶额

下)

以下


车子驶近城区,先钻进一个加油站。伴着重新亮起的仪表盘,赵东来不急不徐地讲起账本重见天日的始末:

“大年初五那天,我叫回收废品的小张来我家拉走几个旧家具,他一边干活一边跟我聊起个新鲜事儿。那天上午,小张从他们村一个出租屋里收旧家具的时候,翻出来一整箱账本。那家原本住着一女的,据说是市里有个情人给她在郊区租的房。自打去年年初,那男的就没怎么来找过她。女的也不常住在那里,年底房租到期了就没再续租,把一屋子旧家具都折给了小张,人不知道搬哪儿去了。小张拿那箱账本当废纸装了整整一麻袋,拉回自个儿院子里收拾,没过多久,同院邻居下班回来,随手翻了翻,突然说要把这一麻袋账本都买下来……”

“等等……这个女住户的情人,难道和那个举报电话有关……?”侯亮平瞬间想起一年前悬而未决的线索。

赵东来倒是波澜不惊:“从账本的内容来看,很有可能,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我已经把相关线索都交给了市局的王国风,他们正在调查。”

“那这个邻居又是什么人?”

“老熟人啊。就是大风厂那个会计,姓尤。”

“难怪会对账本那么感兴趣……”侯亮平点点头,但随即,职业习惯令侯亮平心底涌起的疑问远远多于结论,“哎,大风厂职工不是都有福利房嘛,尤会计怎么会在乡下和收废品的住一起?”

“听小张说,这个尤会计本来拿了安置费,又有一技之长,算是大风厂工人里混得不错的。可惜,他儿子年初查出来白血病,为了筹钱做手术把市里房子卖了,一家四口搬回村儿里的老房子住。初五那天,他看到账册随手一翻,没想到撞见了山水集团十几年的黑账,你说巧不巧!”赵东来顿了一顿:“小张说他当时就觉得这事儿来得蹊跷。可是他文化水平不高,啥都看不懂,就收了钱让尤会计把账本拉走了。后来没过多久,尤会计家来了好几个人,小张只记得其中有一个染了头发的年轻人开了辆奔驰车,还有一个人脸上有一片烧伤,其余他都不认识。”

“王諽?”侯亮平对这位护厂队的积极分子有些印象。

“对,还有老马,老郑,以及你那位‘毛毛虫’。”赵东来依旧波澜不惊,极富耐心地梳理着千头万绪的线索,仿佛侯亮平的推测与质疑都在意料之中。

侯亮平对赵东来这未卜先知的功夫已经见怪不怪了。警察的工作方式和工作作风完整地保留在这个人身上。和自己面对贪官污吏的侦察工作不同,赵东来显然更擅长面对贩夫走卒,在鲜为人知的地方构筑起强大的情报网络,虽然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倒也应了陆亦可说的“重操旧业”。想要在茫茫北京找一个举报人,赵东来的本事还真是有用。当然,侯亮平也没指望赵东来是“为反腐事业做贡献去的”,自己肯定没那么轻易把举报人带走,但总可以听其言观其行,见招拆招嘛。何况赵东来要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其他目的,更有必要要盯紧了这个祸害,不能放任他在自己的主场为所欲为才是。想到这一点,侯亮平对赵东来的信息源和可信度忽然不那么纠结了,甚至也不想再费力掩藏自己的想法。这不过是暖场的序曲罢了,等他们回到北京、找到举报人的时侯,正剧自会开场。

于是侯亮平不答话,只眨了眨眼睛,充满好奇的目光鼓励地望着赵东来,等着他继续说。

赵东来咽了口唾沫。“没人知道这些人来尤会计家干嘛,但是当天晚上,我的另一拨人,在麦乐迪西餐厅门口看见了他们。”

那家老字号?很贵的呀……”侯亮平下意识地应了一句。

“可不是嘛。据现场的人说,老郑来的时侯情绪还挺激动,在餐厅门口过马路的时侯被一电瓶车撞了,伤得不轻,老马他们忙里忙慌叫救护车送老郑去医院。正在这时候他们盯着的那个人刚好从餐厅出来,跟老马他们擦肩而过,也不像认识的样子。我看了交警队的文书,合计一下从尤会计家到麦乐迪餐厅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得知郑胜利被拘之后立即赶过去的……”“你们盯着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侯亮平打断了赵东来。“哦对,我们盯着的那个人,和一个境外NGO有关,专门打着法律援助的名义煽乎人上访闹事,给境外反华势力提供素材,你们说不定都打过交道。”

“可是这也不能得出郑胜利就是去和那个人会面的结论吧?”侯亮平牢牢抓住主线。

“这当然不能。但是在那之后没多久,王諽就带着材料第一次去了北京,刚出火车站就被华天带人摁住了,他说如果他们的人一天没有联系到他,就要向境外媒体爆料,这就不是巧合了吧?正月初九那天,人带回京州,我看到他随身带着的举报材料以后连夜向李省长做了汇报。老华带人跟他耗了一宿,这小子啥也不说。第二天我过去一看,得,我唱红脸吧。我说这东西在你们手里迟早要了你们的命,把账本交出来,沙书记李省长会为你们做主。谁知这小子说,账本上的人都上了新闻联播,不信省里能作的了主。还说除非重审大风厂的股权官司,或者批一块同等价值的地给他们建新厂,不然要么向外媒爆料,要么上北京告状……”

侯亮平微微皱了皱眉,对赵东来私刑拘禁上房人员多少有些介怀,另一方面对于大风厂工人们的斗争策略也深感担忧:“大风厂不是已经资不抵债了吗?就算拿回股权,工人们也得不到什么……”

“是啊……”赵东来专注驾驶,并没有看到侯亮平的纠结,随口应了一句,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讲了下去: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年初五那天他们在麦乐迪门口看到郑西坡的事。整个事情到底是不是巧合,不如诈这小子一下试试。于是我跟他说,你们初五晚上在麦乐迪约的人已经因为嫖娼被抓了,别想什么爆料了那就是个两头吃的骗子。别说,还真把这小子唬住了,他自己说走嘴,抖落出来个郑胜利。只可惜,还是没有账本的线索。我怀疑年初五那天郑胜利被拘之后,老郑他们去餐厅想替郑胜利见那个人,但是他们互相并不认识,在那之后老马和尤会计就转移了账本原件,后来市局的人带着搜查令去过那几个骨干人员家里,什么都没找到。于是我跟李省长还有王队长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冒个险,放长线、钓大鱼。”赵东来说着扭头看了侯亮平一眼,后者意料之中的,撇了撇嘴,一脸“那你很厉害了”的表情。

赵东来有些无奈地继续讲到:“正好小秦刚出差回来,他之前没跟王諽接触过,我让他和虎子一起看着王諽,假装同情工人们的遭遇,找机会把人给放了。王諽这家伙还挺有反侦察意识,跑出来之后,没有回去找尤会计那帮人,而是一直藏在南郊的货车场。派人一打听,果然,大风厂司机班儿的几个人拿安置费扯起来一个运输队,几辆小车,在南郊专跑农副产品。王諽在货场猫了3天,通过这些来来往往的大车司机拿到另一份举报材料,然后搭一辆绿色通道货车去了北京……”

“你们没找到账本,也不拦住他?”侯亮平有些促狭地笑了一下。

“没办法。货车佬的地盘,警察都头疼。与其在汉东闹出动静,不如到了北京再动手。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这回进京没去幸福路,却直奔你们最高检,我就很纳闷儿是谁给他指的道儿。”

侯亮平终于串连起整个事件有些离奇的始末。听着大风厂职工联手摆脱赵东来的围追堵截成功把举报材料送到自己手里的前前后后,侯亮平眉宇间颇有几分畅快,正想调侃几句,转头看到有些恼羞成怒而咬牙切齿的赵东来,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凝固。

“别说我没拦着他,”没想到,赵东来的怒火现世现报,“你们也真是可以,这个举报有多要命不会看不出来吧?怎么当时没把人留下呢?”侯亮平刚刚累积起来的一丝心疼瞬间不复存在,毫不客气地回道:“好意思说我?还不是你们把人吓成了惊弓之鸟,人家对政府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

赵东来意识到自己的迁怒于人有些无理,不想再继续这个毫无意义的争论,深吸口气平复情绪,趁着等红灯的功夫扭头望向侯亮平,换了个轻松的语调问道:“哎,你猜,这个王諽,逃走之前跟我的人说什么?”“哦?什么?”侯亮平侧身望着赵东来,一手撑在车窗上支着头,充满困惑与疲惫的双眼现出一丝轻松的光。

赵东来讥讽地笑道:“他说,事成之后给虎子和小秦一人二十万!”

侯亮平闻言,难以置信地哼了一声,最终,两人一起摇头苦笑起来。

正在这时,信号灯变了颜色。侯亮平在笑声掩护下不动声色地看着赵东来在本该直行向北的路口左转,一路向西,驶入京州为数不多的丘陵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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